「Lost Paradise」

青春无悔不死永远的爱人

【向心力】钻石王牌/降御

  • ……御幸在面临降谷的问题上,指不定有些苦手【

  • 喜欢就是想靠近,又怕靠近




向心力

 

 

     降谷显得无所适从。

     双眼失焦地看着前方。戴眼镜的前辈以极慢的语速说完了一段话,他一个字音也没能捕捉到。其他的声音全部都能够听见,化作无序的声响杂糅在一起,风一样灌进耳道,把他最应该听进去的话语冲散了。

     “我说完了。”

      御幸把手插进裤兜里,平日他很少做这个动作。外表上来看的确是一个一般意义上的好学生,内里却有着部分喜爱作弄人的潜质。但至少这一次除外。

      降谷没反应,像是往常无视他那样,眼睛连看都没有看向他,迷糊得他都觉得下一秒这人会倒下就睡。御幸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也认为那的确是极具冲击力的坦白,一时无法令人接受太寻常不过了,只是心底渐渐焦躁了起来。

      秋天了啊。

      再过几个月,这里就不再属于他了。

 

 

 

      降谷来青道的原因简单粗暴,因为御幸。

      他喜欢棒球,并热衷于此,但是他缺乏一个能够与他的投球能力相媲美的捕手。他所获得的形容全部是一些与他的才能相悖的话语,那些听起来就张牙舞爪的词汇并非什么褒奖,而是排斥。他本人或许并没有意识到与御幸的相遇意味着什么,只是打心眼里觉得自己终于不再寂寞。

      像是历经了极漫长的旅行,独自一人背负着超负荷的行李,在茫茫大雪之中,毫无目的毫无方向地前行。直到某一天他发现了人烟,那里,就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栋木屋。屋子构造简单,白色的烟不断地从烟囱里向上升腾,屋内亮着暖黄色的光,而屋主向着他打开了门,对他说,疲惫的旅行者啊,你可以在这里常住。

      

 

     “降谷啊?挺简单的吧这人。”

     “怪物投手……什么的。”

     “臭屁,虽然挺不想承认不过那家伙的确很厉害。站在投手丘就不肯下来,喂喂喂那可是我的位置,你给我——前辈,前辈你放开我,我还没说完——”

     “不错的后辈。”

      ……

     “嘛,就那样。”

     仓持从杂志后面把头探出来,一只手扶住杂志,一只手托下巴。制服已经从短袖衬衣变成了长袖加毛衣,窗户外面的树叶黄着不断朝下落。再过不久冬天就要造临,翻过一年那些树就会开出离别的花。

     “突然问这个干什么啊,”仓持拧着眉头,满面的考究,“还一连问了好几个人吧?”

     “全方位了解队员而已。”

     御幸反坐在凳子上,刻意避开了仓持怀疑而质问的眼神。这边他的好友还在嘟囔着‘这时候才来了解会不会太晚了啊’,那边他已经走出了教室门。

他这个朋友啊,平常看起来咋咋呼呼,甚至有些不可靠。但若是要在周围的人当中选一个的话,唯独仓持,他一点儿也不想被对方看透。应该怎么说呢,就如同他十分了解仓持一样,在同样时间的相处之中,仓持当然也是那一个最了解他的人。

心里的那点儿小想法,要是不小心一点儿话,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降谷在森林里的木屋住了下来。

     屋主是一个难以定义的人。他教他在冰天雪地基本的生活技能,将暖和且厚实的衣服分给他,给予他一个落脚的地方。他也时常戏弄他,让他将木柴劈成等比例的大小,去拾回松露调味,喂养时常前来要食的凶戾的野犬,在背后或身边毫不掩饰地嘲笑他的生疏与窘状。

     有一天夜晚他们坐在火炉前,噼里啪啦的木柴燃烧出火星,将他们的脸映成暖暖的橙色。屋主坐在他旁边,手前放着一杯他才泡好的红茶,问他,来到这里的人有很多,你知道为什么我留下了你吗?

     他裹着毯子坐在地板上,瞳孔里也燃烧起焰火。

     不知道。

     他说。

     屋主看似很开心地笑起来,笑声极有特色。最开始的时候他为此感觉过尴尬与微愠,现在已经能够很好地接受。

窗外飘着雪花,透出去的灯光将小部分积雪染得透亮。他乐于助人又喜爱戏弄他的同居人笑够了,停下来,眼中是同他一模一样的火光。

住在这里太无聊了。而你那么有趣。

 

     

     升入三年级课程也没见得多了多少,只是压力以清晰可感的速度在不断增长着。不论是学业或是球队,并且他还自掘坟墓了一次。

     “仓持君,队长的一职果然还是交给你吧,这边已经要死掉了哦。”

     御幸这样跟仓持打趣过,镜框后面的眼神还一本正经地令人想要狠狠戳上去。仓持毫不客气地将想要靠过去的他推开,再给予警告的一瞥。

     “那就死掉好了。”

      笑着说出一句‘啊好过分’之后他的心情也轻松了一些,不论怎么讲,也不管表现方式算作哪一种,总归还是有人在支撑着他的。

      从楼下经过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抬头望了望,坐在窗边的人与他目光相接了。呆愣住。维持五秒。然后闭上了眼睛。

      演技真差啊。

      他哭笑不得,表情看起来的确是在笑,但心里并不算开心。仓持停下来看他,问说怎么了啊,他耸耸肩膀回答着没什么,接着上前了一步。

      “哦降谷啊,”仓持的声音听起来不痛不痒,“……坐着也能睡着啊那家伙!”

      而后仓持笑起来,狂拍他的后背,一边拍一边正儿八经地告诉他,说你得好好关心一下我们队的ACE啊队长大人。

      他跟着仓持踉跄着往前走,中途用手扶了一次眼镜。在即将拐弯的时候御幸又再一次抬头朝那个窗口看了过去。

      灰色的云缱绻成很痛苦的形状,深秋的风啊吹着吹着好像就会将雪花带来一样。光秃秃的树干立在路边,笔直的小道延伸至另外一个方向。

      他看向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人。

      

 

 

 

实际上御幸很关心降谷,特别的关心。明里暗地里想着法儿地关心着,只是别人都看不见,看见了也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队长关心队里的ACE,即使再过分,再令人眼红,想来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去降谷住的房间,在自动贩卖机前面买了一瓶水,又买了一瓶水。

傍晚已过,夜空渐暗,清朗的白天总会留下清晰可见的繁星。他一路走一路抬头看,凭借着仅有的天文知识努力地辨认着。

曾经哪个前辈说过这招特别受女生欢迎来着?当时一群小鬼缠着那个前辈再传授几招,他站在人群之外,不远不近的距离,也听了不少进去。

谁又知道如今这招丝毫派不上用场呢?

那家伙看起来对于这些闪来闪去的东西丝毫不感兴趣呢。

再看向前方的时候就已经抵达了降谷所在的房间,结果根本不用看路嘛。

他完全可以借口这是由于常来这间房间与已经离开的前辈探讨棒球相关的原因,不过这时候他不需要自欺欺人。

御幸一个大步上前,敲门。

没反应。

再敲门。

他想着要不要直接去牛棚看下,刚转过身门就开了。头上搭着毛巾的降谷一脸没睡醒的表情,发现是他之后仿佛又清醒得不能够再清醒。

“御幸……前辈?”

说话间还哽了一下,略不自在。

他倒是自然地递过水去,降谷有些惊愕,或许没想到这水是买给他的,接过来的时候十分郑重地说了谢谢。

御幸特意朝屋里望了一眼,空的。又转而看他,问,“只有你一个人在吗?”

降谷刚拧开瓶盖,水喂到一半又拿开,边点头边回答说是。

他点头,“那我之后再来吧。”

就真的走出了几步。

他想降谷不是什么深谙待客之道的人,平日里人际交往也迷迷糊糊地得过且过。走路的途中皱着眉头埋怨自己摆什么前辈的架子,这种时候直接进去不就行了吗?

“那个,前辈。”

但是降谷开口了。

“要……坐下等等吗?”

他没说是来找谁的,但明确表明了对象不是降谷。这与初衷完全相反的举动大概降谷没看出来,所以才能够平静地与他共处一室。

御幸向来是特别会找话题的……他也一直以为自己的确如此。当到了这个时候他却不得不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安然,因为坐在他旁边的降谷看起来好像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过一样。

也过去了那么久了,他自觉是时候被给予一个答复了,就转身面对着降谷,清一下嗓子,“关于之前我说的那些,你有什么想法吗?”

降谷瞪了下眼睛,没说话,瞳孔朝旁边移。

“不是吧?你忘记这回事了?”

而接下来坐在他对面的人,开始用毛巾擦汗,很热的样子。

御幸感到自己快要气绝身亡了。

   甚至他觉得自己应该找谁倾述一下,所以离开降谷的房间之后,在下意识的情况下就走到了仓持的房间门口。门内大嗓门的仓持和大嗓门的泽村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听起来像吵架一样的融洽感令他顿生一股羡慕。

喂,吵吵架也好啊,不温不火的简直让人要发狂了。

对着他说不行也好,愤怒地嫌弃他恶心也行,让他稍微看到一点儿自己那番表现所引发的连锁反应啊。这样看来不是仅仅如同炸弹一样,一记轰鸣之后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吗?

御幸突然不知道自己做出那个决定到底是好是坏了。

不留遗憾是表面,但实际上或许是一个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吧。他是要离开的人,而降谷还会继续留在青道。一股脑地倾诉而出自己倒是轻松了,那个不善言谈不懂得表达的家伙要是憋出病来他反而显得罪孽深重。

房门内仍旧吵吵嚷嚷的,到最后他也没抬起手来敲门,悻悻地又走开了。

如果让仓持来选,毫无意外地会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吧。

 

“御幸前辈接我的球吧!”

然后泽村满脸兴奋地朝着他跑了过来。

降谷站在他的正对面,非常主动地让开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他竟无话可说。

御幸只好又蹲下来,开始给泽村配球。

近来有一段时间降谷的投球都十分不稳定,球路偏高得厉害,时常令他接球困难,甚至有漏接的情况。

大部分时间里,作为投捕组合他与降谷都极少交谈,他说什么,降谷就听着,以点头或者摇头来表明自己的立场。休息时间里会离他稍远,又在泽村上来缠着他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参和进来。

每个人都在按照各自的要求训练着,他身兼数职分身乏力,ACE的培养计划本就是他分内之事。虽说投球有问题看起来是降谷个人的问题,但是他无法不承认那之中有一部分原因来自于他。

一方面有些无奈,但另一方面似乎稍显安定了些。至少这说明,在降谷的生活之中,他并非没有占领一丝一毫的位置。

“好球。”

他起身将球投给泽村,泽村接到之后乐呵呵地笑开了去。在这个空当里御幸开始搜寻降谷的踪影,结果发现了一个绕场奔跑的身影。

“降谷!”

他朝着那个方向喊了一声,降谷没听到。听到的人一声一声传开了去,不久之后降谷停了下来。

御幸看到有人对着降谷说了什么,然后降谷终于看向了他。隔着一整个场地的距离。

“跟我过来一下。”

等到降谷小跑着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后又交代泽村先自行练习或者与其他捕手搭配。

白天的棒球场是喧闹的,即使这样他也仍旧在走出六秒之后听出了那一个不同寻常的脚步声。

他带降谷走离了球场,在某条绿荫道上停下。降谷垂着头,仿佛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苛责,乖顺到极致的后辈模样。

反而让他这个始作俑者有些开口困难了。

他兀自酝酿了一下,虽说由他来追问会显得有些纠缠不休,但在面临着整个球队的问题上,作为队长他只能够身先士卒。

   “让你困扰了吗?”御幸目不斜视,语气不敢重也不敢轻,皱着眉头苦逼了一脸,“我说的那些话如果确实令你困扰了,无视就好了。”

    降谷没反应,头又轻微弧度地朝旁扭了一些,像是有些不认同似的皱起了眉,却不说话。

“你不是最擅长了吗?从进青道的第一天起就在这么做吧?”

他继续讲,稍微有些怀念之前的时光了。没大没小的家伙指名点姓要他接自己的球,最初他只是觉得有趣,当接到那样的球时也认可了降谷的实力。

“说起来我还挺喜欢接你的球的,别让我接不到啊。”

“不,不是。”

 降谷突然就抬起头看他,眼神也竟毫不示弱。

“只是这些话应该由我率先来说的。因为被抢先了,所以困扰。”

降谷啊,那家伙偶尔很好懂。只是偶尔,也会稍微令人摸不到头脑呢。

在即将升入大学之前,御幸一也不得不承认,在有关于降谷晓的事情上,因为某些原因他变迟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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