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t Paradise」

青春无悔不死永远的爱人

DIGIMON深夜60分 拥抱 DA/辅贤

拥抱

 

   大概第五天的时候来了一个人。

   我不认识。

   最初轻轻敲了门,得到我的同意之后却没有立刻进来,只是站在门口,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在空中划出一个弧,跟我‘YO’了一声算是打招呼。

   “没有把我踢出去,看起来那件事情果然是真的啊。”

   他自说自话地走了进来,把带来的慰问品放到一边,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

   初次见面的人说出那句话,我只会觉得自己之前或许添了麻烦,下意识地道了歉。

   “之前对你做过那样的事情,真是抱歉。”

   而我说完他却愣住了,之后又像是听到了特别有趣的事情一样笑起来。按理来说,全然不认识的人在我面前以夸张的表情和动作,对于我所说的话做出这样的反应,我应该不满或生气。但奇怪的是,这一刻我却没有。

   “别在意别在意~”

   他摆着手说,好容易停下了笑,就开始细细地端详着我,表情变得认真而严肃,自言自语着说,“不过好奇怪啊,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却不再是同一个人了。”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是在如此微妙而稍显沉重的环境下,我只能够保持着沉默。

   “以前我们,”他顿了一下,像是在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形容,显得苦恼又无奈,“可是很激烈啊!”

   “激烈?”

我不太懂他的意思,只能够按照自己的判断来,参考进门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我所能够得到的信息大概只有一个。

“你是指,我们经常干架吗?”

    他在发怔,不明所以。瞳孔却晃动得厉害,好半天才能够安定下来,又笑得停不下来。

   “一部分吧。”

虽然我觉得这并不可笑,但他却像是不捂着肚子就无法承受一般地前俯后仰。

“怎么了吗?”

我实在太好奇了,或许这位先生的笑点清奇,也或许我所说的话真的能够令人喜笑颜开,但不论是哪一个理由,我都迫切地想要明确。

“不,只是没想到你会用这样的语气。”他揉了揉眼睛,看一眼时间之后起身,“不过也挺有意思的,这样的你。”

病房内陡然间没了声音,显得略微有些寂寥。他慢步地朝着门口走,看样子是要离开。所停留的时间不过短短几分钟,所做的事情也大多不过是在笑,这位陌生的先生给我留下了太多的问号,同时也仿佛带来了新的生机。

   “请等一下,”我忍不住叫住了他,“名字,你的名字是什么?”

   病房门前的身影停住了,沉默大概长达一分钟的时间,那之后他沉着嗓音说出自己的名字,然后回过头来笑着对我说,“这一次,要记住啊。”

 

   第二天他也来了,不过没有敲门,一进来就坐在了凳子上,表情稍有不爽地看着昨天他留下的慰问品。

  “你没有吃吗?”

   被这么问的时候我稍微有些尴尬,觉得这么对待他人特意送来的慰问品实在有些欠妥,但是无奈我也有自己的理由。

  “抱歉,我……不太喜欢吃甜食。”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之后点点头,说着‘那我吃’地开始付诸行动。不善与陌生人交流的我只能够将视线放到别的地方去,以避免目光相对时那股异常的感觉。

   但是这样的沉默比想象中更难以应对,脑海之中‘逃避’这样的念头出现一秒之后,就被自动地切断了,我暗下决心,准备主动活跃气氛。

   “本宫君,和我是朋友对吧?”

   他把剩下的糕点一股脑地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地点头。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在我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我猜想或许此刻他不方便回答,所以便自己继续说了下去。

   “我想……果然还是要发生什么事情,我才会变成这样的吧?或许我是在逃避着什么,因为……”

   因为曾经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想着逃避,害怕面对,所以不断地寻求一个合适的安身场所,即使那样似乎换来了不好的结果。

   他没有说话,看起来就像是默认了一样。

   如果这一次和上一次是源于同样的原因,那么这许多年来,我还真是一丁点也未曾成长过。这么想着也未免有些泄气,大概我因为又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而自我塑造了一个可笑的理想世界作为保护壳吧。

   “别胡乱想啊。”他替自己倒了一杯水,“你已经不是那样懦弱的人了。”

   不知为何我突然安定了下来,被像是本宫君那样的陌生人,不知出于安慰亦或是顺口而已地认可,即使是这么小的事情,也像是重获了新生一般。

   他伸了一个懒腰,起身,“自己都怀疑自己的话,才是懦夫的行为吧?”

   我说不出话来,因为第一次见面看似轻浮的本宫君,对我说出了这样的话。我原以为他不过是一个不小心闯入的陌生人,甚至很有可能进错了病房,为此而心怀猜疑。但是现在,我为自己拥有这样的朋友而感到欣慰,但同时也因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感到有些疑惑。趁着他还没离开,我准备问出昨天忘记问的问题。

  “本宫君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这里是特别病房吧?”

   他扭开了门,但是没有就这样出去,背对着我的身影也不知是不是我眼花地轻微晃动了一下。

   “你就当做我有特殊的入侵技能吧。”

   他给出了这样的回答,却始终没有回头。

 

 

   在我的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

   具体的情况我并不太清楚,不过听医生讲来,大概就是人格转换或者精神污染得到了修正这类似的病症。

   现如今,人类的身上真的会发生这样的状况吗?老实说我不太相信,只是现实令我毫无反驳的机会。并且重要的是,我的两个人格,拥有各自独立的存在空间,这也就是说明,记忆是不被共享的。

   我的过去是一个空壳,我的未来也尚且空白。

   只有那位本宫先生,他似乎是我的好友,经常会来探望我。

   我时常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完整的人,这一切或许因为,我丢失的那个人格所拥有的回忆全然不见而导致了不安全感,如果能够从本宫君那里得到更多有关于过去的信息,说不定我也就能够再度变得完整了吧。

  而恰好,本宫君成为这间病房的常客。

  他时常会跟我讲一些有趣的事情,发生在这个世界的任一角落。但是他极少提及有关于他的点滴,更遑论我与他的过去。只有当我恳切要求的时候,他才会顺带讲述一些无关痛痒的细节,而它们在我的世界里如同浮萍一样无法扎根,连一丝维系着过去的机会也没有给我。

 

 

   “你上次说,让我记住你的名字,是为什么?”

    我打断了他的手舞足蹈,那些发生在非洲原始部落的奇特习俗令我稍有反感。他瘪了瘪嘴,显然因为没有说完而意犹未尽。

   “因为你总是不叫我的名字啊,以前。”

   本宫君是一个思维一条直线的人,这是我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发现的。这也就是说,他并不能够像我一样时时警醒地守住一些秘密,或者说隐藏住某些情绪。

   “那我都叫你什么?”

   意识到自己被我代入了这个显得有些禁忌的话题之后他明显想要缄口不言,我不断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这样的僵持显得无用又费时,最终他还是叹一口气败下阵来。

   “‘喂’,‘你’,‘没用的东西’,这之类的吧?”

   这么说着的时候,出了皱眉,我并没能够从他脸上窥见一丝一毫的不满与方案。对于过往的称呼,难道他一点也不在意吗?

   从沉迷中醒过来之后,我一直都想找回丢失的那一部分回忆。在我之前的‘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已经设想过了无数次。本宫君的出现令我觉得,或许那个我是一个不错的人,否则的话我便不会拥有本宫君这样一个朋友。

   但是,事实却好像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若是那样的‘我’,真的配做他的朋友吗?

   “真是……”思考了很久,我也只能够说出这样的词语,“过分。”

   为何忍耐至今呢?那样的我,放弃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不,”他低着头,也不看我,“相反的,我觉得现在的你更过分。”

   他的语气里渗透出了浓浓的悲哀,我不知那是对于过往我的怀念,还是对于现时我的悲悯,只是我也不由自主地觉得情绪低落起来。

   “真是抱歉,还是没能够想起来。”

   “别总是说抱歉啊一乘寺,”他苦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你只要维持着现在这个样子就可以了。”

    听起来是宽慰的话,不知为何却像是告别,这让我被一股巨大的不安包围,横冲直闯也找不到出口,比起无法找回丢失的记忆更加地恐惧。

   “记不起来也没关系吗?”

   “啊,只要好好活下去就行了。”

我无法判断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只是那红棕色瞳孔中闪烁的神采如同即将燃烧殆尽一般。

仍旧是笑着。

我曾以为这是说明他快乐的信号,现在看来却太过于想当然了。

   “呐,一乘寺,”他停顿了一下,有些无所适从,又似再无所顾忌,“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因为我的沉默不语,他显得有些惊慌,眨着眼睛一通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朋友!总之就是朋友之间……”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点头。

   他慢慢起身,慢慢靠近我,慢慢俯身。温热的气息盘旋在我的颈侧,却一直没有抱住我。而就当我感到疑惑想要看看他到底怎么了的时候,我被一股不算强劲的力量包围住了。

   我变得仿佛不像自己。

   呼吸以及心跳紊乱得毫不受控制,肢体明明也僵硬得不像话,却莫名地,不顾一切地,想要去回拥住他。

   紧紧地,像是害怕再次失去一般地抓牢。

   我能够感受到他心里的情绪抑或是还没能够说出来的话。它们像是汹涌的潮水席卷而来,将在岸上奄奄一息的我包围,又退回去干涸成泥沼。

   这是一个姗姗来迟的拥抱,而也正是因为这个拥抱,他像是一个得到了救赎的人,而我也终于变得完整。



隐藏结局大概是从此这世上再无本宫大辅,一乘寺贤以全新的自我生活下去把一切忘了个干净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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