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看了tri之后想写的,当时只有一个开头和一些小片段,想虐来着,结果好像失败了。
最近忙考试,脑洞已经缩短得一句话就能够讲完一个故事了,痛苦万分
说起来【成长】还真是我特别喜欢写的一个题材啊…虽然很痛却又是无法避免的。此后会成为什么样的大人是一个未知数,也因此充满了惊喜
错字什么的之后再改吧【每次都这么说结果每次都没改
阵雨
“哇哦——这不是那次露营前拍的照片吗?”
他语气夸张地说,“你看上去超拽的样子。”
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将照片递到我眼前。
“啊!这个!是我送你的十岁生日礼物吧?没想到还好好保存着的啊……”
接下来又是将沉积的吹尘吹掉时被呛到咳嗽的声音,仿佛对于放在这个房间的一切古老事物都充满兴趣,他一直乐此不疲地挖掘着。
“差不多也该停下来了吧?”
我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将扫帚放在一边,语气有些不耐烦,“提出要来帮忙打扫的人是你吧?”
他愣了一下,将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摆回原处。
“抱歉抱歉。”
拿起放在一旁的抹布,他转身背对着我开始擦窗户。
我知道这份不耐烦来自于哪里。并不是针对于他的偷懒行为,不过是我内心中一些无法告诉他人的负面情绪罢了。
我的好朋友,八神太一。
三个月前跟我告白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于稀松平常了。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我仍会觉得,那不过是我意识过剩的幻想产物罢了。
从教学楼走到校门口那条笔直的路上仍旧不断跟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打着招呼。路过接近校门的足球场会多看上几眼,然后笑着把头转回来。谈论的话题也依旧是午餐阿岳小光和早晨进教室前被开玩笑揍的那一拳,出门左转就走上了每天都会走的那条路。
根本没有想到接下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所以说,胡椒这种东西放多了果然还是——”
“阿和,我喜欢你。”
他没有看我。
仿佛地面上有什么更加能够吸引他注意力的东西似的,将目光紧紧锁在那里。
我暴躁的脾气还没有释放出来,前一个字的尾音仿佛还盘旋在耳畔,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告诉自己,或者他,我没有听清楚刚才的话。
“——很难吃。”
这个话题早就不会有人接口,想当然的争论此刻看来也根本不会再发生。
我尽量不动声色地去瞄他,日渐清晰的侧面轮廓紧绷着,上下牙齿咬合十分密致的模样。这导致我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紧张起来。
我们依旧步伐缓慢地前行,像在拖延时间。却默契地在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内保持着沉默。
只要稍微静下来就会发现,刚才那句我告诉自己没听清楚的话,就算它尚且含糊不清,也足够令我的心脏鼓动得如同加速鼓点。
这是一种我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我很清楚自己不能够掌控它。
即使我成长到如此的地步,也不再是以往那个善于逃避的人,有一句他说对了,我仍旧是个胆小鬼。
“我……我先走了!”
所以我逃走了。
他猛地将视线投向我,在那双看惯了的棕色瞳孔中,我发现了曾经未曾看到过的风景。
接下来他抿着的嘴唇稍微放松了一些,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解释或者以开玩笑蒙混过关,至少会选择其中一个。
但他只是认可性地点头,说‘哦,那再见。’
胡椒的味道突然在我口中炸开。
那一天的那条路并没有走完。
我借口有事逃走了。他也没有追问原因。
我们都不再像往常那样斤斤计较,仿佛要将彼此的一切信息紧拽在手中。
或许人都会改变。这可能与年龄无关,与心态无关,它只是恰好那样发生了,于是我们也紧随着它走向一个更差劲的,或者更好的自己。
我始终不明白是,告白的人不是我,应该觉得尴尬和忐忑的人也不是我。 为什么自己那一天会像个逃兵一样。
此后看上去什么也没有改变。
八神太一还是八神太一。足球部部长,每天疲于应付青春期的运动少年,今年就要毕业的原因减少了去部里的时间,却总在走廊上出神又憧憬地望着球场。
石田大和也还是石田大和。随着年龄增长进步的果然只有厨艺。与阿岳的见面时间增多到懒得去计算的程度,在某些方面自己似乎还不如弟弟成熟。乐队顺利进行中,却总是会在演出前莫名其妙出现状况。
而这样的我和他,除却今日在校门口那一次尴尬至极的招呼外,今天是第二次遇见了。
进路指导室。
他正从那个教室出来。西岛老师看上去一如既往地风淡云轻,手里还拿着一个甜甜圈。
他们在交谈着,时间不长。没多久他就跟西岛鞠躬告别了,再然后看见了我。
原本想要在他转身之前离开的,我用很长的准备时间,最后却仍旧以蹩脚的姿势被他发现,甚至花费了几秒的时间来重新找回重心。
“……哟……”
顺利打出这个招呼之前,我们大概白痴一般愣在原地了超过十秒钟。就这么机械着眨眼看着对方,像是遇见了久未谋面的旧识,又像是撞上了未曾相识的陌生人。
他看上去同以前并无什么不同,我指的是,告白之前。没有想象中的黑眼圈,也没有萎靡不振。甚至连跟我打招呼,都显得比我落落大方。
说起来一般人表白会这么做的吗?比起精心筹划他更像是随口说说,也根本不担心我听没听见。
还有啊,有人表白完就什么事没发生似的继续过自己的生活吗?
这种态度到底要我作出什么反应啊?
当不自觉地为这些事情烦恼,而每天夜晚对着习题册无法下笔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我之所以会这么在意,只不过是因为在我心里,曾对这样的发展有过期盼。
我也只好尽量装作路过的样子,因为他跟我打招呼所以也要打招呼回去而已。
“你去哪里?”
我们朝着彼此的方向迈了几步,停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内。
“接下来去足球部,太久没去后辈们都在抱怨了。”
“……啊,是吗……”
他点了点头。
我微抿了一下嘴唇,将视线看向别处。
‘进路指导室’几个字看上去模糊不清,简直像是在说明什么一样。
有关于将来的规划他似乎还没定下,不然的话西岛老师也不会在平静之中掺杂着一丝烦躁了。之前我们有谈到过这个问题,现在……虽说表面上看来一切仍旧没有变化,此时此刻的我,还能够如同以往那般自然而然地对于他的以后提出什么建议吗?
“你呢?去哪里?”
他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啊?”我傻子一样地指了指自己,“大概是音乐教室吧。”
“那再见。”
“再见。”
我有说过我和八神太一向来八字不合吗?
我们经常吵架,阿岳那个家伙做过一个无聊的统计,大抵是计算我和他一年之内会争吵几次。每次都声势浩大,几乎到了要绝交的地步,最后仍旧重归于好。
那样的次数,即使在当时狠狠地数落过阿岳,我却记得很清楚。
一年之中,争吵的次数大概超过了二十次吧。
‘这么合不来的话干脆真的绝交不就好了?’
被自己的弟弟这么打趣了。
至今仍旧能够做朋友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我和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合不来吧。
就像是刚才,他并没有揭穿我的谎话。
八神太一这个人,总是能够十分恰到好处地包容下,那一部分很差劲的我。
“抱歉。”
第三次撞在一起之后,他显得有些挫败。看向我时又怕会令我难堪似的,立刻将视线移开了。
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错。
绕开面前的障碍物是小孩子都会做的事情,但不知为何,我们却总会撞在一起。
放在平时或许又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吵起来了吧?‘笨蛋你不知道看路吗’‘说别人笨蛋的人自己好不到哪里去吧’之类像是小学生一样的说辞,然后在隔天又勾肩搭背地来上学。
说到底我们也总是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吵架,并不真的生气,更多时候仿佛是为了确认什么一般。
所以这样的平静才令我感到焦躁与不安。
“不关你的事。”
其实被撞到的肩膀并不疼,也不过仅仅是擦挂一下罢了。
“阿和,我……”
他欲言又止,紧紧皱着的眉头就仿佛在他眼前的我是一个巨大的病毒一般。
我期待着他说些什么,这是真的。
耐听的也好,无关痛痒的也罢,甚至揭穿我刚才的谎话……这样的焦灼气氛实在太令人煎熬了。
“算了,没什么。我先走了。”
但是最后他仍旧敷衍了我。
奇怪的是,我们明明走在同一条路上,却仿佛注定要去不同的方向。
我看着他的背影,与我相撞了的左肩,是同我一般的火烧火燎,还是什么感觉也没有。
“所以说,时间就定在明天,没问题吧?”
阿空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阿岳正坐在沙发上发邮件。
我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忙碌的老爸大概又不会回家了。
“谁啊?”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些,“阿空。”
他点点头,又继续专注在自己的手机上了。
“也太突然了吧?”我推脱道,“何况阿岳周末会待在我家,你通知他了吗?”
“诶?阿岳没告诉你吗?”
“什么?”
我看向阿岳,恰好他也正看着我。这下跪到沙发上,将整个身子面向我,“明天的话,我们年级有组织的校外活动,所以我和小光大概要缺席了。”
“这……”
电话那边阿空还在催我快些决定。
“我再想想吧……”
挂了电话之后我在阿岳身边坐下了。
他的手机意外地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看样子和小光的通讯也暂且告了一个段落。
“哥,你明天不去吗?”
“啊,大概吧……”
“难得大家聚一聚,不要因为我不去的原因放弃自己啊。”
我抬手朝着摆出痛心疾首表情的阿岳的脑袋上砸下去,他一边吃痛着捂着脑袋,一边往离我稍远一点的地方缩了过去。
“不过你和太一真的没关系吗?”
“什——”
“啊,已经这个时候了啊?”他看了一眼手机,忙不迭地站了起来,“明天要早起,我先去睡了。”
“等等,阿岳你——”
“对了哥,”正准备关门的阿岳探出脑袋来,“小光说太一明天会去哦。晚安。”
阿岳是我看着长大的弟弟,也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爸妈之外我最在意的人。身为兄长,我一直都在尽量表现最好的一面,所以有些事情不能够让他知道。
而我那时的表情,究竟是要到什么程度,才会令自己的弟弟露出担忧的神色来呢?
他似乎有些吃惊。
这是理所当然的。
第一次挂掉电话之后阿空给他的答复大概是我今天不会来吧。
我选择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除了阿岳和小光,六个人都到齐了,甚至连阿丈都在。
这并不是一次有目的的聚会,不会用来商讨对付敌人的策略,也不是有关于未来。纯粹不过是人数齐全的聚餐,虽然到最后这一点并未达成。
美美抱怨着这一周的课业很繁重,才从美国回来结果完全不能够适应。光子郎接着说有任何问题可以找他,又被美美一个热切的拥抱弄得满脸通红。
阿丈一边听一边看着时间,简直就像接下来要升学考的人是他一样。
“真好啊,”阿空用手撑着脸,“大家都没有变。”
不知为何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心虚。下意识地就去看对面的人。那个人也在看我。当我把视线移开后,我仍旧能够感受到那股视线,它正灼灼发热,散发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来。
“也差不多了吧?”我解锁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时间也很晚——”
“不要那么扫兴嘛阿和!”
还没等我说完美美就打断了我,接下来阿空也顺势着说,“是啊,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晚一点回去也不会有问题的。”
光子郎说提前知会过家里了,连阿丈也没提出异议。他看上去坐得稳如泰山,仿佛只有我一个人惦记着回家。
聚会持续到小饭馆打烊。
“诶?”阿空指着与我不同的方向,“太一家是那个方向才对吧?”
走了好几步之后,听到阿空的声音我才回头看。一句话也不说的他就在我两步远的地方跟阿空解释说之前的硬盘放在我家了,恰好去拿。
我没有等他跟阿空再次告别,却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我想他迟早会跟上来,又因为他或许不再是我熟知的那个八神太一而不确定,内心矛盾着。
路灯下映在沥青地面上的影子像是充满噪点画质低劣的旧电影。当我看到另一个影子,在我视线所及范围内稍稍冒了点头的时候,我终于放下心来。
他很快与我并肩齐平。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没有说话。
在以往的很多时间里,即使相对无言也绝对感觉不到的尴尬的那种状况,好像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被彻底改变了。
身体里,血液中,仿佛几千几亿个躁动的因子,如同他先前喝的那一杯橙味汽水的气泡,突突地前仆后继,要将什么冲破与撕裂。
“你以后,”他吸了吸鼻子,仿佛终于下定决心,“想做什么?”
我没想到他会先开口。
在回答之前,我不得不先推翻自己费劲脑汁想好的话题,才能够有余韵来思考他问题。
“大概就是找份工作,成立一个家庭,好好地过日子吧。”
“是吗?”他喃喃着,“我就说嘛。果然是这样呢。”
语气有几分自嘲的意味,既像肯定,又仿佛在否定什么一样。
老实说,这样的八神太一,令我十分厌烦。
“说什么‘果然是这样’,你很了解我吗?”
他惊愕地看着我,或许我的着火点令他有些不解吧,突然烦躁起来的情绪,就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懂。
“我当然了解你啊。”他继续着自己的说辞,“因为我们可是从小就认识了。”
这么长的时间,让一个人用来自诩‘了解’完全够了。
“你不打算做些解释吗?突然告白然后呢?”
“阿和你……”他看着我,然后苦笑着看向前方,“果然还在介意那件事啊。”
“那件事?”我拔高了音量,“听你的说法,那件事根本不算什么,并且你也不在意是吗?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自私的家伙,还是说,喜欢我什么的只是说出来想要看看我的反应,作为笑料?”
“不是那样的!”他急着解释,“我很在意那件事,也很介意阿和你的反应。但是,正如你说的那样,我是个自私的家伙。”
他的气焰完全熄灭了。
或者说,在面对我的时候,他完全没有过气焰。
“阿空说的没错,我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虽然向你表明我的感受只是单方面的解决了我的压力,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但是如果不能够让你知道的话,我就会觉得这份感情仿佛不存在一样。我选择了自私,但是现在我后悔了。你不应该受到我的波及,你应该拥有自己的生活。这份责任太重大了。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而使你走上的一条不对的道路,那么——”
我原本以为,是他的告白让我喜欢上他的。因为他对我说了喜欢,所以我开始在意他,开始催眠自己。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别人口中说出的他的名字,教科书上出现的某位历史伟人与他有着同样的姓氏。足球。橙子味汽水。艳阳天。小光。阿岳。还有御台场。这个我出生与生长的地方。
他从那么早开始就存在于我的生活之中,除了‘了解’,难道就不会再滋生出别的东西了吗?
我生气的不过是,他给予了这份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就蓄势待发的感情一个突破口,却又以胆小鬼的行为将之封闭了所有的出路。
我烦躁的不过是,他的改变令我丝毫没有察觉,而我也因为这份改变,变成了一个现今还无法定义的人。
我们从来都与彼此休戚相关。
“那么我们一起来承担。”
仿佛害怕他没有听清楚一般,我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一起。”
想说的是太一其实并非一个完美的人,即使他在我心中很完美,TRI中也表现出了由于成长而变得有诸多思虑因此犹豫不决的人。
这样的太一比起之前横冲直闯的那个家伙我更喜欢,这意味着他拥有了能够承担责任的肩膀
所以文章中大概并不是一个能够令所有人都满意和喜欢的人
即使如此他仍旧是那个我爱的人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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