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t Paradise」

青春无悔不死永远的爱人

【柠檬】DA/辅贤 -1-

之前说好的番外 旅游前放上一段

尝试了另外一种写法 希望接下来的情节能够在旅行时衔接完成



-1-

那只鸟从电线上起飞,绕了一圈之后停在他面前的不远处,对着他歪了歪脑袋。

从刚才起他就一直在注视着这只鸟,脑袋空空的,却莫名其妙想了很多有的没的。比方说家门前的那棵被别人移植出来的观赏植物前几天明明都枯萎了,为什么今天又活了过来,竟长出了新枝。为什么夏天了还会有落叶。再比方说那只鸟,为什么站在电线上却不会被电到。

他将仰靠在椅背上的脑袋稍稍抬了抬,斜着眼睛看那只一点也不怕他,甚至慢慢靠近他的鸟。仿佛在耀武扬威一般的,在离只有他一脚宽的距离时,甚至扑棱了下翅膀。

本宫大辅又换回了将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放在长椅上的姿势,双肩包刚好占了一人的位置。手机很长时间都没有震动了,最新消息停留在大约两个小时前。

说到底也只是虚张声势的家伙。

他对着天空翻了一个白眼。

只不过是稍稍抬了抬脚而已,前一秒还气势汹汹的鸟立刻就忙不迭地飞走了。

还指望着能够多少有趣起来呢。

身后第五次响起了脚步声,他没有回头。二十秒后一双陌生的鞋子出现在他逼仄的视线中,很快踏入了楼道,猛地一踏脚,将那片还不算浓厚的黑点亮。

时间已经不算早了。

 

“我现在已经到了。”

本宫大辅有些吃力地用肩膀夹着手机,锁自行车的手都显得不太利索。背包的一边背带斜斜地垮到了手肘处,他皱着眉头使劲扭了扭钥匙。

搞定。

“你说哪里?”

电话里传来有些不确定的声音。

他顺手将挂在车把手上的塑料袋提了起来,“在你们学校啊。”

“……大辅,你听我说,”那边在压着声音说话,只除了刚才的疑问有些尖锐,“我现在在上课。”

“啊没关系,”他抬手擦一把汗,又确定了一下自己应该走哪条路,才不紧不慢地说,“我可以等你下课。”

那边好半天才嗫嚅了一句好吧。

本宫大辅将手机放回包里,耸了耸肩,背包又回复到最初的状态。即使是午餐时间,T大的学生看似也没有松懈。完全没有将此当做稍事休息的机会,反而是生怕落后一步似的,连吃饭都像在打仗。

这样对身体不好吧?

想到一乘寺贤那对于同龄人来说不论如何都显得过于瘦削的身形,他有些不可抑制地皱了皱眉。

随意找一个椅子坐下,他将手里的塑料袋也平整地放在了一旁。又好像不放心似的拿起来,打开来看了看。

饭盒的背面凝着水珠,稍微动作大一些就往下滴,是温热的。

要是被知道自己今天逃课是为了这个,少不了又会被一乘寺噼里啪啦地说上一大堆。

    虽说卖相或许不算太好,不过的确是充分考虑了营养搭配之后做出来的便当。用这个至少可以改变一乘寺心中那个‘大辅只会做拉面’的想法吧。

他将便当盒小心翼翼地盖上,直到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些许别扭。此前大概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想到自己会做这种事情吧。

当天中午大约两点的时候,一乘寺打来一个电话。

此前漫长的等候曾让他多少有些不耐烦。虽说并非是头顶太阳的晴天,被晾在这个地方超过两个小时,即使是再怎么性格温和的人也不会没有一点怨言吧?

何况前提是,他一早就将自己的到来告知了。

或许是在上课吧?好大学的教授不是都喜欢擅自延长上课时间吗?

这么想着,他无数次地将手机放了回去,直到一乘寺打过来。

“抱歉。”

电话一接通就是这样的对白,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生气。

事实上是,无论一乘寺做再怎么过分的事情,他都会自己替对方的失态找结果。一旦一乘寺奉上稍低的姿态,他就会欣然不知所措,全然将自己的不满忘却。

像个笨蛋一样。

“……没什么。”

“你生气了,对不对?”

一乘寺小声地问他,他能够听出与平常不同的语气。

交往的时日以来,一乘寺曾在他面前展现过许多种模样。他们会争吵,大多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也会冷战,像回到高中一样,永远长不大。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感到快乐与幸福。

只有当一个时候。

每当一乘寺道歉的时候,他会在一乘寺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才刚刚认识了一乘寺,不知为何惹恼了对方,千方百计想到得到对方原谅的自己。

他总会回到那个闷热的夏天。他站在长长斑马线的尽头,而一乘寺站在另外一头。

有很多时候他都会想,若是那时候一乘寺不过来的话,是否今日的一切都只算作梦境。

庆幸的是他的想法没有发生。

当他看到一乘寺站在面前时,他也看到复杂的目光。那目光似乎承载了主人的意识,它在犹豫着是否应该宽恕与容忍。

本宫大辅害怕那样的目光,他也害怕一乘寺从他眼中看到那样的目光。

若是当初连他都怀着忧大于喜的心情,那么一乘寺又会将那份忧放大多少来伤害自己呢?

“我没有生气,”他叹了一口气,又没想好解释的借口,只好转而问道,“你吃午饭了吗?”

一乘寺也没有再追问,只说吃了,和同学一起。

也是,毕竟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带了便当来。

即使内心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失望,这份沉重的感情也只能够由自己来承受。

“那就好,我先回学校上课了。”

“大辅!”

在即将挂断电话的前一秒,一乘寺又突然叫住了他。他能够感觉到那边的通话环境相当安静,在这样毫无预警地大喊之后,那个家伙一定会涨红着脸无所适从吧。

总是做这些自己不善掌控的事情,一乘寺贤也是一个笨蛋啊。

“真的很对不起——”

“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他有些无奈地打断,“可能的话,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对我说这句话。”

“……那是不可能的。”

一乘寺摆出一副认真的说教模样来,若是不立刻停止的话,大概会一直说到下午第一节课开始。

他转移话题敷衍几句之后挂了电话,却并没有离开。

至少,可以一起回家吧?

本宫大辅看着被自己扔到垃圾桶里的便当时这么想。

 

明明只露出一小节脚踝,在室外待上一定时间之后也会被蚊子咬。

自己分明不是什么吸引蚊子的血型,竟然也会痛痒难忍。弯下腰去挠的时候他有些丧气地这么想到,不论如何,今天对于他来讲都是难熬并且倒霉的一天。

起身的时候,他瞥见旁边人的身影。

住宅区内的路灯说到底比起照明更像是装饰。有着美好的外形,却不如道路上那些质朴的来得更加明亮。

直起身的时候他觉得腰肩都有些难以察觉的酸痛,白天出的汗原本腻在衣服上,干了之后T恤有一种浆洗后的僵直感。

    一乘寺站在他旁边,一棵不算大的榕树下。脸上是路灯投射下的,斑驳的树影。

    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注视了对方很久,谁也没有先说话。

    本宫大辅将自己的背包拿起,放在了腿上。一乘寺只是看着那个刻意被空出的位置,没有动。当走出那片树影时,望向本宫大辅的眼中流露出疑惑又担忧的情绪来。

  “忘带钥匙了。”

   本宫大辅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对于他这个未雨绸缪的回答,一乘寺显得有些惊讶。

  “一直在这里等吗?”

  “嘛,算是吧。”

   另外一只脚的脚踝也被咬了一口,他不得不弯腰去挠,放在腿上的背包失衡落在地上。血液全部拥向大脑,当保持着埋头的姿势时,不知是因为天气还是心情的原因,他烦躁得想要用手指碾死在地面上缓慢爬着的蚂蚁。

  “等了很久吗?”一乘寺帮他将抱捡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他渐渐地把头抬起来,一乘寺抱着他的包,看起来没有还给他的意思。表情有些可怕,眉头皱起来像个小老头子。

   也不坐下,也不走。看似交谈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更类似于对峙。

 “想到你在图书馆学习,就不想打扰你,反正也没有等多久啦!”他尝试着将自己心中的奇怪情绪挥散,甚至还加上了动作和不自然的傻笑,“而且就算回家了我也没事做。毕竟,我不像贤你那样忙,基本上……”

   效果适得其反。

   他一点也没有因此而好受。
  “不要这么说!”一乘寺忍不住轻吼出声,手将背包抓住颜色较深的褶皱,“请不要这样说自己,大辅。”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本宫大辅都很怕一乘寺贤。

  和他不一样,一乘寺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不知道应该如何把握分寸,导致他们有过超过一次的不愉快。

   直到他们开始交往,一乘寺脸上的表情逐渐丰富起来,原本善于隐藏情绪的能力似乎在突然之间消失不见,这样巨大的落差,他发现,反而更加难以掌控。

   应该要以怎样的方式来对待这个,看上去像是随时都会被他伤害的易碎品呢。

   他不知道。

   一乘寺皱着的眉头始终也没有松开,目光里却实实在在传达出某种担心,以及对于他的自我否定的不满。

  本宫大辅终于察觉到,比起生一乘寺的气,他更像是在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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